科研动态｜美国人群膳食模式与肝细胞肝癌风险的影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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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ICE OF NUTRITION
科研动态·Vol. 24
张学宏
Xuehong Zhang
张学宏，哈佛大学助理教授，曾获哈佛营养学和流行病学博士学位。研究方向为肿瘤流行病和营养流行病学，致力于研究饮食、营养、和生活方式在肿瘤的发病和预后方面的作用和相关机制，研究领域主要集中于大肠癌和肝癌。迄今在J Clin Oncol, JAMA Oncology, Gut, Hepatology, PLoS Med, J Natl Cancer Inst, Clin Cancer Res等发表100余篇英文SCI学术论文。他在主持2项美国癌症研究所 (National Cancer Institute),1项美国癌症协会 (American Cancer Society), 和1项波士顿营养和肥胖中心 (Boston Nutrition and Obesity Research Center)的研究课题。张博士现担任Cancer Causes and Control的编委，是多个国际期刊的审稿专家。曾参与肿瘤流行病学教科书的章节编撰(Textbook of Cancer Epidemiology, Third Edition)。他还热衷于教学并指导超过10名学生学者。
引言
美国肝癌的发病率正逐年增加1,2，预计2018年将有超过42,200病例。目前已知的危险因素局限于乙肝/丙肝病毒感染、2型糖尿病、肥胖、酗酒、吸烟和黄曲霉毒素。因此，发现新的危险因素，尤其是一些可变的因素，尤为迫切。目前多项研究表明，膳食对健康的影响是各种营养素和食物成分共同作用的结果3，因此评估整个膳食模式对健康的影响至关重要。尽管遵守健康的膳食指南将有助于降低患心血管疾病、糖尿病和一些癌症的风险，但是人们对膳食模式在肝细胞肝癌中所起的作用及其机制并不清楚。
最新发现
2018年12月1日，哈佛大学医学院张学宏教授团队的马亚楠、杨万水等研究人员在医学杂志《Hepatology》上发表了美国成年人中不同的膳食模式与肝细胞肝癌风险相关性的最新研究4。
该研究发现，遵守健康饮食指数评分2010（Alternative Healthy Eating Index-2010，AHEI-2010）这种膳食模式能显著降低美国成年人患肝细胞癌的风险；同时遵守地中海饮食（Alternate Mediterranean Diet, AMED）和得舒饮食（Dietary Approaches to Stop Hypertension, DASH）具有降低患肝细胞癌的风险的趋势但无统计学关联。
研究设计
研究对象纳入美国全国范围内的两个大型前瞻性队列研究，其中49,902名男性来自男性医务人员队列（HPFS），88,786名女性来自女性护士队列（NHS）。HPFS和NHS分别开始于1986年和1980年，约每四年采用经过验证的具有良好信度与效度的半定量食物频率调查表（FFQ）收集参与者的膳食情况信息，并且每两年对参与者的人口学特征、生活方式和病史等信息进行更新，随访率高达90%以上。在膳食调查中，对每一位研究对象的膳食情况分别进行三种膳食模式（AHEI-2010, AMED和 DASH）评分；三种膳食模式的评分标准和膳食关注点不同。在基线水平，研究人员收集了研究对象的年龄、身高、体重、吸烟、体力活动、阿司匹林用药、糖尿病、更年期和绝经后激素治疗（女性）等情况。通过获取医学病理诊断资料以及搜索国家生命统计记录和国家死亡指数获得肝细胞肝癌患者的有关数据。研究终点包括肝细胞肝癌首次诊断、失访、死亡或随访结束等。该研究对研究对象进行了32年的随访，旨在研究三种不同的膳食模式对患肝细胞肝癌风险的影响。
研究结果
总的来说，AHEI-2010,AMED和 DASH评分高的研究对象年龄较大，体力活动较多；这些人较少有糖尿病史，不常吸烟且更可能进行过绝经后激素治疗（仅对女性而言）。
相比于AHEI-2010,AMED和 DASH评分低者，AHEI-2010, AMED和 DASH评分高者通常较少吃红肉和加工肉类，脂肪和反式脂肪摄入量少，蔬果、全谷物、膳食纤维、坚果和豆类、叶酸、长链（n-3）脂肪和维生素D摄入量较高。但是，AMED评分低者通常饮酒量高，摄入更多的钠、含糖饮料和果汁。DASH评分高者酒精摄入量较低。
膳食模式和是否有乙肝或丙肝病毒感染无关。
经过32年的随访，共发生160例肝细胞肝癌（男性75人，女性85人）。控制了可能的混杂因素后，该研究发现：与AHEI-2010评分最低者相比，AHEI-2010评分和患肝细胞肝癌的风险呈负相关 (HR, 0.61;95% CI: 0.39-0.95; P trend = 0.03)；AMED评分(HR, 0.75;95% CI: 0.49-1.15; P trend = 0.18)和DASH评分(HR, 0.90;95% CI: 0.59-1.36; P trend = 0.61) 和患肝细胞肝癌的风险呈负相关趋势但不具有统计学意义。
进一步观察AHEI-2010膳食模式中具体食物和患肝细胞肝癌风险的关系发现：少饮酒，摄入坚果和豆类、多不饱和脂肪酸与肝细胞肝癌低发生风险有关。
排除了肝细胞肝癌患者中患长期乙肝或丙肝感染的病人后进行了亚组分析，均未发现研究结果发生明显改变。
研究意义
该研究表明，在美国人群中，遵守AHEI-2010膳食模式与降低患肝细胞癌风险有关；同时发现AMED和 DASH膳食模式都具有降低患肝细胞癌风险的趋势但无统计学关联。
该研究提示评估膳食模式和健康结局的关系也许能更全面地分析膳食因素对健康的影响。
研究局限
在HPFS和NHS队列中，仅部分研究对象有慢性乙肝或丙肝病毒感染的相关数据。
膳食相关数据可能会有错分偏倚。
三种膳食模式评分系统存在差异，这可能导致饮食指数结果不一致。
研究对象主要是欧洲血统的高加索人，这会限制该研究结果的可推广性。
参考文献
[1] Jemal A, Ward EM,Johnson CJ, Cronin KA, Ma J, Ryerson B, Mariotto A, et al. Annual Report to theNation on the Status of Cancer, 1975-2014, Featuring Survival. J Natl CancerInst 2017;109.
[2] Ryerson AB, EhemanCR, Altekruse SF, Ward JW, Jemal A, Sherman RL, Henley SJ, et al. Annual Reportto the Nation on the Status of Cancer, 1975-2012, featuring the increasingincidence of liver cancer. Cancer 2016; 122: 1312-1337.
[3] Tapsell LC, Neale EP,Satija A, Hu FB. Foods, Nutrients, and Dietary Patterns: Interconnections andImplications for Dietary Guidelines. Adv Nutr 2016; 7:445-454.
[4]Ma Y, Yang W, Simon TG, Smith-WarnerSA, Fung TT, Sui J, Chong D, VoPham T, Meyerhardt JA, Wen D, GiovannucciEL, Chan AT, Zhang X.Dietary patterns and risk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among US men and women. Hepatology. 2018 Dec 1. doi: 10.1002/hep.30362.
科研动态-即时采访
请问这个研究对预防肝细胞肝癌的实际指导意义是什么？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该研究对预防肝细胞肝癌具有一定实际指导意义，在美国人群中，遵守AHEI-2010膳食模式与降低患肝细胞癌风险有关；同时发现AMED和 DASH膳食模式可能与降低患肝细胞癌风险有关但无统计学显著性。这一研究同时揭示了饮食干预在肝癌防控中的重要意义，在日常生活的饮食模式中，人们应该消耗较少的红肉和加工肉类，总脂肪和反式脂肪，并增加蔬菜，水果，全谷物，膳食纤维，坚果、豆类和不饱和脂肪酸的摄取以及适量饮酒。此研究结果也鼓励临床医生考虑结合饮食促进肝脏健康的作用。
请问这个研究中提到的三种膳食模式(AHEI-2010, AMED和 DASH)有什么区别和联系？
这三种膳食模式都鼓励坚持富含水果和蔬菜、坚果、豆类和全谷物、不饱和脂肪和ω-3脂肪酸，低盐、低糖、低酒精、少红肉和加工肉类的膳食结构。但是三种膳食模式也有一定的不同，例如DASH鼓励低脂奶制品摄入，而AHEI-2010与AMED未涉及到；AHEI-2010与DASH鼓励低盐饮食，不鼓励含糖饮料或果汁的摄入，而AMED未涉及这些内容；AHEI-2010与AMED鼓励轻中度饮酒，而DASH则不提倡饮酒。
在HPFS和NHS队列中，慢性乙肝或丙肝病毒感染是否对结果有影响？
在HPFS和NHS队列中，在有慢性乙肝或丙肝病毒感染的人群中，膳食模式和乙肝或丙肝病毒感染状况无关联，提示本研究结果不太会受到肝炎病毒感染混杂因素的影响。此外，我们排除了肝细胞肝癌患者中乙肝或丙肝感染的病人，研究结果均未发生明显改变。尽管如此，由于目前饮食与肝癌研究尚处于早期，我们的研究结果需要进一步被后续研究证实。另外，饮食因素是否与肝炎病毒存在交互作用来影响肝癌的发病需要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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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张学宏教授
采访｜孙扬波
撰稿｜吴飞
编辑｜ICNYSN科研合作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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